一、導讀
(一)全球化與社會運動:
作者在本章中討論在全球化浪潮下所引發世界各地的社會運動、反抗組織如何表現出社會狀態的變化,同時衝擊當地的政治、經濟狀況。
全球化時代無法躋身精英階層的人們,對生活、環境、工作、經濟、政府、國家感到不滿,由於種種無力感,引起了人們對於支配的反抗,挑戰新的全球秩序(p.79)。在此作者以反抗北美貿易協定的札巴提斯塔民族解放軍;反抗以聯合國、世界貿易組織等等為首之全球金融利益團體的美國民兵、反抗被跨國企業控制的世界政府的奧姆真理教,三個組織發跡的社會脈絡、組成份子、行動目標與手段為例進行分析。
為了方便理解社會運動,作者引用阿蘭杜罕用以定義社會運動的三個切入點(p.81):
- 運動的認同:社會運動對自己是什麼、如何行動的自我定義
- 運動的對立面:運動中明確指出的主要敵人
- 社會性目標:對於某種社會秩序或社會組織的視野
(二)案例分析:
從此三點分析札巴提斯塔民族解放軍、美國民兵、奧姆真理教,其共同點在於三者所設定的敵對目標是相同的,也就是新的全球秩序,只是在不同的社會脈絡與地緣環境中有不同的對象代表著新全球秩序。對於札巴提斯塔民族解放軍而言,是美國帝國主義與墨西哥腐敗政府的聯合;對於美國民兵而言,是美國聯邦政府與聯合國等國際組織;對於奧姆真理教而言,則是跨國企業、美國帝國主義與日本警察。(p.121~122)
而三者的自我認同與目標則大不相同,札巴提斯塔民族解放軍將自己定位為被壓迫、剝削的墨西哥、印地安人,為了土地、權力、尊嚴而戰;美國民兵的世界觀中則將美國人分為生產者與寄生者,後者包含了政府官員、銀行家、企業家等菁英階級和領取社會福利的下層階級,而他們的目的在於反抗寄生者對生產者造成的壓迫(p.107),追求以家庭、地方社群為單位的生活方式與公民自由的價值;而奧姆真理教的認同與目標則較為抽象,由於其世界觀中,外在世界終將走向末日,他們追求的是超越形體的、內在的世界,透過意念進行溝通而形成的靈性社群,藉此得到最後的救贖。(p.119,120,122)
關於三者的比較,也可以參考123頁的圖表2-1
除了上述分析架構中提出的異同之外,值得注意的是網絡社會中的新溝通技術是三者得以產生影響力的重要因素。札巴提斯塔民族解放軍利用電訊、錄影帶、電腦等媒介將他們的理念與行動廣傳墨西哥社會以至於全世界,建立了世界性的連帶團體網絡,使得墨西哥政府無法進行大規模鎮壓,另外,藉著這些新媒介,他們也建立了特定形象(如面罩、影片中的視覺符號)而推動了革命印象的大眾化。(p.92,93)
同樣的,美國民兵也是透過各種媒介——網絡、廣播、紙本印刷品,才將散佈全美各州、各自獨立的民兵組織整合起來。Kenneth Stern對於網絡科技為美國民兵組織帶來的幫助有清楚的描述:
「民兵缺乏組織化中心的缺點被這種新媒體的快速溝通及傳播謠言的潛力所彌補⋯⋯只要有一台計算機及數據機,就能夠成為全世界網絡的一分子。」(p.98)
「網絡是一種能夠滋生陰謀論病毒的完美文化⋯⋯對於像民兵成員這樣的陰謀狂熱者而言,網絡空間中未經證實的言詞,藉著提供無盡的附帶證據更加確定了他們的既有結論。」(p.106)
而雖然奧姆真理教創立時的日本網絡並不發達,但是他們仍透過傳真、錄影、電腦等打響了知名度,並建立高度控制卻去中心化的組織化網絡。(p.124)
(三)小結:
在全球化時代中,信息、生產與市場逐漸集中至少數人手中,而其餘的多數人則被排拒在外,而作者認為如果要從這個狀況中建構出能夠對全球化與信息化進行社會控制的新形式的話,必須有國家的政治系統或是機構來處理社會運動。因此國家處理全球資本主義與相應而生的反抗活動的能力將決定各個社會的狀況。(p.126)
二、問題討論:
國家如何可能處理全球資本主義的問題?在多數與反全球化相關的社會運動案例中,代國家進行治理的政府通常都是被反抗的對象,因為在全球化的時代中,各國的政府可以說是全球資本主義治理全球的代理者,而政府的組成份子常常就是反抗者眼中的菁英階層,也就是全球資本流動之下的既得利益者,在這種情況中,難以期待仰賴國家的力量去控制全球化帶來的影響。而即便是距離全球化利益較遠的小國,也時常因為政治、經濟、外交上的結盟(例如為了爭取國際話語權或是經濟、技術等方面的援助而加入各種國際建制),被納入全球化的漩渦中而無力掙脫,恐怕只有自給自足 、遺世獨立的小國可能不受太大影響,然而相對的,它們之中也就不會產生與全球化相關的社會運動。那麼要在何種情況下,才能如作者所言,由國家來處理全球資本主義造成的影響,對全球化與信息化進行社會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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